2011年11月28日 星期一

[de_dei ] 液體

橡皮繩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轉,
畫出一個半橢圓的形狀…
遲疑了一會後!
女孩最後作出了抉擇奮不顧身的往裡跳。
在跳躍裡、幸福洋溢;在跳躍間、天真灑脫。
旋轉不停的旋轉,在橢圓世界裡似個永不妥協的世界。

下雨天的場景,
雨水順著屋簷落下,
那樣的水晶透明。
女孩站在屋簷下盼望著,或許思念總在下雨天的道理,
早已深植在女孩內心。

公車上女孩專注的望著窗外不段流動的畫面,
而隔壁座位的身影,
總是像幻燈片似的每天照射出不同的臉。
床單上的戎綿或許是生活中的寄託,
枕頭旁的小熊些許可以施捨點安慰,
女孩依舊不停的尋找,
尋找一角可以揮灑出亮麗的人生色彩。

‘’!!!!這位子應該沒人吧’’
陌生的聲音傳到女孩耳裡,不去在意!!
繼續把玩著手機。

麥當勞裡人聲鼎沸,但是女孩的表情卻是如此的冷靜。
是什麼樣的戀情讓女孩禁錮在冰凍的世界?

!!! 要吃嗎??? 多一份的聖代“
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又再度傳到女孩的耳裡,
女孩再度的冷漠,時分針就這樣的毫無意義的持續轉動著。

徬徨和無助逼使女孩拖曳著疲憊的身影搖起,
正當離去時,女孩發現
桌上一串號碼清楚的寫在餐點DM上,
油墨的乾濕度看起來應該是才剛塗上不久。

開啟電腦螢幕,
一長串的文字有如機槍掃射般的突襲過來,
女孩開始對這陌生的話語產生了興趣。
從南撤北,星座命理甚至童話裡的故事言語,

一句句一層層包覆著女孩的心靈,
暖化的氣候在現實生活裡是恐怖的起始,
但是暖化映照在女孩的世界,
是如同久逢甘霖那樣的甜蜜。
………………………..
他,代表著欺騙
他,言語中充斥著謊言
他,在旁人裡不在值得一提。

那曾屬於女孩所構想出的世界,早已吹毀待盡。
開始不再去相信,
開始不再去理會,
如同熄滅的蠟燭,
女孩內心的黑夜不再照明,
這是屬於女孩世界的真理。 
……………………………….

機槍操手每天輪番的攻擊,
攻擊女孩的內心,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就有如子彈般的,
射穿由欺騙所架構築成的堡壘。
所有的傷心分子就隨著文字故事,
一片片的飄散帶走。

緣分帶點陶醉似命理般的捉弄,
或許這段故事就如同落葉般的緩緩定息。

開始,
麥當勞裡,沉沒不語。
文字的主人影像清晰,卻是沒了身軀
因為文字像生命的泉源注入了水樣的心靈。
沒了軀體變的不能自己,和歇斯底里!!!
迫使女孩又掉入了迷惘的陷阱。

結束,
帶著滿滿的泉源, 
女孩卻有了衝勁,
學會了如何拭去記憶,
也慢慢開始選擇了相信。



2011年11月24日 星期四

[C.H]她她

要怎樣的灰暗,才會讓你在海浪湧起時仍然笑得出來?
想必是特別的深刻才有這樣的勇氣, 她心想。

週五晚上,她腳踩黑色細高跟,喀喀喀的走在石板路上,一陣涼風吹過。
剛加完班,路上都沒啥行人,橘黃的路燈和散光看起來像極了驚悚片中的場景。
但她獨自走著,一如往常。

她不是故意要這樣耍孤僻,只不過是覺得沒人真正懂她,沒人值得她愛,
那不如就過得簡單自在一點。

站在紅綠燈旁,眼前泛黃的斑馬線闖進一輛腳踏車,身後跟著另一輛。
兩個剛補習完要回家的高中生,邊騎車邊大聲嚷嚷著不知所云的話。



她想到她最好的朋友,也是最想念的戀人。
她們在唱片行打工認識,兩人類似的音樂品味和穿著,很快變成好姊妹,無話不談的好姊妹; 在一開始是這樣的。但是她會偶爾凝望著她的側臉,她也會莫名喜歡上她聽的音樂。

某個夏夜的凌晨,她們趴在床上翻著時尚雜誌,聽著Radiohead。
她們都喜歡看漂亮的國外模特兒穿名牌衣服,她說她也要考上服裝設計科,
然後設計很多很酷的衣服,她要當她的模特兒。
她說,我們來創一個品牌啊!要用什麼字當牌子呢?英文嗎?
一定要很好寫才行,但是不能太難唸啊~她自言自語著。
Drying up in conversation, you'll be the one who cannot talk....音樂繼續唱著。
突然,她吻了她,空氣中瀰漫著High and Dry的旋律,和一股悶熱的濕氣。
或許是因為接吻的熱度。

她一點反抗也沒有,而她想要更多,她們開始擁吻起來,從凌晨到清晨。
專輯播完了,只剩一片寂靜,她們衣衫不整的躺著,電風扇嘎嘎作響,但是汗流不停。
她們不是彼此的初戀,但她們心中都清楚這真正是愛,女人對愛的感覺最瞭解最敏感了,
就算只有當下的愛,那也是在她們人生中占有重要的一部份。

在那之後,她們談了戀愛,不顧外界眼光,不顧一切,徹夜的談,沒日沒夜的談。

用盡全力的愛著對方。

在什麼都似是而非的年紀,任何外在發生的事情都顯得不真實,只有在她們看著對方的眼睛時,慶幸彼此都還活著。



那是她再也找不回的感覺,她想著。
到底是什麼時候又開始想起那段戀情呢?最近她常常夢見她,不是因為天氣的關係。
也許只是單純的非常想念。



紅燈了,她大步往前走,腳上的高跟鞋一點也不合腳,但她繼續穿著並飛快馳走在斑馬線上。

2011年11月23日 星期三

[NewF] 旋轉的俄羅斯方塊-深藍色的洋裝<貳>

"可惡 那該死的焦油!"
睡前抽的最後一根煙在早晨起床時做亂,
而不定期的生理時鐘從氣管開始蔓延到喉嚨,
再傳達到大腦。第一聲咳嗽宣告了一天的開端,
偶爾也夾雜著幾口隔夜痰。
此時陽光才剛亮起, 安靜的早晨充斥著運動的老人,
跟昨日起床有著很大的差別。本來還在回想著夜裡的夢
生理機能卻醒了一半。 躺著發呆,回想著昨日接的案子,
那五個充滿問號的跑馬燈顯示內容很耐人尋味
本來也不去多想 ,反正早起的清晨也沒什麼太多餘的事,
所以充滿好奇的事很輕易的被盤據在腦海中

簡單梳洗一下,看個晨間新聞,吃著早餐
那些早晨既定之事結束後也才八點多
便拿起擺在桌上的跑馬燈密件開始研究

"嘿! 還記得去年的今天嗎?"-10點
"手錶停住的那方向"-10點30
"看對面 議員候選人的食指"-10點45分
"快到了 加油!"-1點30分
"就在前方一百公尺處"-1點45分

翻開地圖研究了一下那五個地點第一到第五個地點
拿起桌上的紅筆各畫了記號 在心裡盤算著
第三點相隔最遠而它與第二點之間的距離
似乎無法間隔的時間裡到達
既然已經研究下去也耐不住那充滿好奇的疑問
看了一下手錶: 9點20,也差不多出門的時間
戴起半全罩式菊紅色安全帽
騎上再普通不過的菜籃摩托車出門

民族路橋和九如路的大十字路口過往車水馬龍
汽車與摩托車也不斷爭道而在面對路橋兩點鐘方向
有個不起眼的跑馬燈 我想那就是第一個目標吧!
這路段也是最容易被人們遺忘的地方
雖然往下的機車道已經被封起來重整
以公家機關的辦事效率應該更容易被大家忘記
曾經有地下道這樣的通道 而早已習慣與汽車爭道
把車停在健身房前的停車格裡
打算步行到對面機車行的大樓 觀察著第一個目標

九點五十五分 九如路橫向綠燈著通行
慢步走在斑馬路上 看著停紅燈的車子 機車
那些既匆忙又模糊的臉孔
突然想起
現在還掛在衣櫃的那件深藍色洋裝
那"曾經"的女孩留下的物件
後來 因為太忙錄而一直沒將它拿出來
夾雜著許多新舊的大衣 外套 夾克
偶爾翻到 還能記得曾經充滿稚氣的自己
和那一天因為忘了帶錢包 車子又沒油
兩人打鬧笑著幾乎穿越了整個高雄的回憶
雖然畫面快被每天的咖啡 香煙沖淡 變得模糊
依稀剩下幾句關鍵的片段

"我們來玩個遊戲好不好?"
"什麼樣的遊戲?"
"失憶遊戲!"
"那是什麼 聽起來怎麼這麼詭異?"
"哈哈!! 你聽我說 就我跟你在某一天裡輪流失憶 然後試著講故事給對方聽?"
"好喔! 那我要忘記你去找別的女生 哈哈哈!!"
"吼!!! 你不能這樣啦!!"

當初 一個有趣的遊戲 沒想到一段時間後
真的忘記了彼此 而從開始遺忘的那天起
這失憶遊戲像是病毒一般在每次認識新的異性時發作
每天一覺醒來 忘了長相 忘了名字 甚至忘了聊天內容
有時還會接到幾通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電話
完全狀況外的我 本來能忍受近10分鐘的捱罵
久而久之 聽到話筒另外一端不妙的狀態
掛電話 然後設定拒接的流程已經再熟練不過
想著想著走到了機車店樓下 看著對面的跑馬燈大樓

"喔! 有個帶著馬頭面具的人
在對面斑馬路下徘徊?"

2011年11月22日 星期二

[de_dei ] 水晶琉璃

哲平不安的坐在等候位置上,
手上緊緊抓著獨立筒,
裡頭捲折著多日來嘔心瀝血的設計作品。

投影燈照射下,
 一長串的驚喜及美艷作品圖"啪~"的在哲平精闢解說下,
架構成張力十足微短廣告故事。  ~~~ by "love generation"

2000年我無意間看到這部作品,
整顆心完完全全被淺野妙子這傢伙給征服。

內心的萌芽逐漸地也隨著同年間的 " 長假 " 作品更為茁壯,
瀨名坐在'鋼琴位上,眼見底下所有目光的會集。
唯一可以支撐的力量,就在遠處那道門的開啟下,
一束光投射過來,不 !
應該這樣解釋才對,
一股愛的暖意襲來。  
完美無缺的綻放下,
一幕幕景象及音樂背景烙印在內心深刻
久久揮之不散。

男歡女愛的初始,
最常聽見這種耳熟能詳的對答;
“你交過幾個男(女)朋友!?”
彼此開始在心頭盤算著,
旁敲側擊的回答,腦海中最真實的答案往往說不出口。
一旦下了決定,這次的回答也會永遠深植在彼此心中,
成了老生常談的範例教材。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妳坐在野狼機車上,
眼神迷惘的再等待我下一個回應,
我們已過了分享回憶的階段。
閉上眼睛的一吻,腦後影像全是煙火的綻放,
我此刻已經找到了答案,
同種步調模式,猶如2000年戀愛世代裡的那份感動。

夏日的午後悠閒的打發倆人時光,
就像沉溺在北川悅吏子小說裡的寫意。
接下來的日子就如同劇本縮影一般般,
平凡最是種幸福。

記得嗎???
我們曾一起騎車從東海騎回頭份,
但終點站不是你家而是去了解你從小的一切記憶,
在西濱路上我愛你緊緊抱著我!!!!腦中的風車依稀在我心中轉動

記得嗎???
我曾在數個夜晚陪你到萬高寮談心,
還有中港路咖啡屋喝妳愛的咖啡看夜景,
偶而妳會抱怨咖啡太苦又太甜,如同愛情一樣。

記得嗎???
我們第一次去你表妹家時,
在門外左等右等只因為天氣實在熱 ,
但兩人相視也是個甜蜜。

記得嗎???
我們互相擁睡時 ,
我總是親妳額頭 ,
你卻回我:幹嘛一直看我???
因為我在那時得到了天下最美好的幸福。

記得嗎???
我曾拜託學弟載我們去黃金海岸 ,
 海邊有一對情侶在玩互相追逐浪化的白癡遊戲 ,
但這遊戲卻也不約而同的讓我們同時會心微笑...億載金城 安平古堡等! 亦是如此!!

記得嗎???
當兵我第一次懇親時我們偷偷在廁所熱吻 ,
其實旁邊另有人 ,
卻不加思索的宣洩彼此的思念。

真的還要記得嗎下去嗎???

一生中的遭遇就是許多痛苦與快樂的堆疊,

我喜歡上次碰到的一句話 "腳跟踏在前一步的腳尖上" 

生活的意義就是去發倔下一秒的記憶。








2011年11月18日 星期五

[NewF] 旋轉的俄羅斯方塊-黑色的問號<壹>



喔! 對了 忘了說 我是個自由保密工作者F


正因為有著豬仔恐怖症的我害怕被貼標籤


所以取了一個再簡短不過的名字





跟一般企劃工作者的內容差不多 只是多了保密條款


所以與委託者都只是工作上的關係 不方便也不想問太多


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惹禍上身 選擇看似刺激的工作


除了不喜歡被制式的上班族模式固定


也可以時常接到一些有趣特別的工作


此外 最重要的是 多了保密條款 錢可以多了三到四倍


表示可以多六到八倍的時間享受生活


這點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某一天 快接近中午的時刻


正當陽光一步步逼進還不想起床的慵懶


正在半夢半醒間猶豫著要不要將窗廉拉上


躺在一旁工作聯絡用手機搶先一步大聲作響


"吼!! 吼!! "歇斯底里著 費了千辛萬苦的靠近手機


秋天 通常是這工作的淡季 不知為何 所以為了生活


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接起這通煞風景的電話





"喂! 是F先生嗎? 你好 朋友介紹說你這裡什麼工作都能接


而且 對於內容能完全保密!"聽起來像是從變音器傳來的聲音





"嗯! 是的!"裝作有精神的回答 為了讓顧客聽起來有專業的聲音





"那我這裡有一份需要你的工作 大概的細節會寄到你信箱


等你看完再聯絡 回撥這通電話就可以找到我了


而錢的部份 別擔心 只要在合理範圍內 我這邊都能接受!"





"嗯! 好! " 掛完這通電話後 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再次醒來已經下午兩三點


咬著冰箱昨晚買的土司 抹上一些花生醬後


拿起床邊的手機 回想著剛那通電話 大概是十點45分來電的


走去門口 委託書果然已塞在門底下 用牛皮紙袋封的緊緊的一袋


前頭還有防拆線 這些都只是基本配備 電影裡面看完五秒爆炸之類的設備


基本上不會出現在現實生活 除非收信者就是寄信者的仇人吧!


打開信封 拿出一小疊五六頁的企劃書 大略看了一下


就是分別在三天後的三天各五個錯開的時間裡


五個跑馬燈裡分別要顯示以下的內容





"嘿! 還記得去年的今天嗎?"


"手錶停住的那方向"


"看對面 議員候選人的食指"


"快到了 加油!"


"就在前方一百公尺處"





或許是某個約定吧 不知道 反正電話那頭聽起來並不太在意金額多少


大概思考了一下 這樣的內容 如果有牽扯到什麼殺人放火的案子


留下申請紀錄也不太好 確定了比較安全又熟悉的方法


聯絡了一下委託人 便走下樓去找常配合的夥伴 老王





老王平時顧著他爸媽傳下的鑰匙店


暗暗的電燈懸了一個轉的歪七扭八的吊燈


掛著一堆門鎖的店 中間坐著一位發著呆的中年男子便是他了


長的頗像零零漆裡的達文西 但多了一些不修邊幅的鬍渣


我想他大概是台灣第一代的駭客 四十幾歲了 要不是他是我家鄰居


光看外表也很難猜的出來 而且他比達文西聰明多了 個性又古怪


隨著案件的難易度來決定價錢之外 去找他帶的伴手禮也是非常重要


買到不對味的禮物 被拒於門外的情形也很常見


畢竟宅男的世界對我來說是除了宇宙之外的第二個未知的世界


幸好今天他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


誌店買的一兩本寫真集和漫畫都收下了


給他看了一下企劃書的內容後





"這案子看起來頗有趣的耶! 小F 你怎麼接到的"





"沒問太多耶! 或許某個之前的客戶介紹的吧~ "我說





"好喔! 給我一個晚上時間 明天你就可以驗收啦!"老王咬著手指思考著





"那就交給你了! 等你好消息" 簡短的對話一下子案子就交待完了





常時間的合作 一方面已經很信任他了


一方面也因為我不喜歡待在外面太久


在回家的路邊走邊思考這次的案子 會不會是某個情侶之間的約定呢


也或者是某個組織的暗號


這年頭 真難想像還會有什麼革命類的秘密組織





不管怎麼說 這案子再幾天過後就結案了 也不多想 買了個麵包


看了幾本書後 昏昏沉沉的睡著.....





2011年11月17日 星期四

[C.H]東京 電車 荒唐一夜


住在日本,除了在附近閒晃可以騎自轉車之外,要到任何地方幾乎都要依賴電車。
剛到日本的時候,覺得最新鮮有趣的就是觀察電車上的種種;電車是個既奇妙又變態的場所,是個既開放又封閉的空間,是個停止又流動的場合。

人潮擁擠的時候們要關了還是會有人硬擠進來,用公事包或用手刀;與陌生人面對面,幾乎聞得到對方口臭味的距離,卻要裝得若無其事;有時看著窗外廣告看板的明星,和隔壁大叔打瞌睡的樣子呈現強烈對比,常有種身處於夢境的感覺。

************

此時我看著頭頂上一行行閃過的紅字,新大久保-新宿-代代木-原宿(註1),耳邊傳來標準的女聲,溫柔的提醒下一站是涉谷,高中生們邊拿著手機說笑邊擠到門旁邊去,打扮時髦的男女,剛下班的藍領族解開領帶,一股蓄勢待發。我頭倚在最角落的板子上,等待車子完全停住,習慣性的再看一眼上頭顯示的涉谷字樣。 

這是剛到日本的第一個禮拜,我與朋友約在涉谷的一間美式餐廳聚餐,然後她要帶我到夜店見識見識,我們打算故意錯過末班車,這樣就有足夠理由玩到更晚(或更早),最後再搭4點的首發車回家。

*************

餐廳裡擠滿人,隔壁還包場在開單身派對,好熱鬧好吵;我們喝了幾杯,與其他新認識的朋友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
突然,朋友壓低聲音,拉著我問,欸我們一起去上廁所好不好?
好阿。我說。
我們倆晃著到廁所裡,門正要關上的時候另一位朋友衝進來說,等我啦我也要尿尿!
然後她踩著高跟鞋擠進來,默默把門鎖上,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細長的咖啡色菸草。

要不要試試看?她問。
可是我不會抽菸耶?我想試試看但又有點膽小。
沒關係啦,很簡單,你就吸進去再吐出來。聽起來還真簡單。

於是我照做了,一股淡淡的焦香味進入喉嚨,這就是抽大X啊~我心想。
欸!換我了啦!朋友猴急地搶過我手中的菸草。
我站在那看著我們三個踩著高跟鞋,精心打扮的女生,圍在馬桶邊搶著要抽一根菸的畫面,忍不住大笑。

喂!你笑屁啊!外面還有人在等耶!小聲一點啦!朋友邊抽邊用大家都聽得到的悄悄話說著,看到我笑到不行,她們倆也撲哧笑出來了。
這下慘了,我笑穴被打開就很難停止,我們三個忍笑忍得好痛苦,根本抽不下去了,朋友熄了菸,把剩下的半根放進她珍藏的盒子裡。
這樣大家就知道我們進來尿尿的。她俐落的踩下沖水踏板邊說著。

一走出去,兩個日本女生狐疑的看著我們三個,剛才的菸味根本一點也沒散去。我們三個頭也不回的手刀衝出女廁,快速回到座位,若無其事的繼續不著邊際。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抽了那支,我竟開始昏昏欲睡,又不想導致尷尬而硬撐著聊天,過沒多久大家說要出發夜店了,我站起來頭暈目眩的看著大家,有人臉上多長了一顆眼睛,有人頭上長了角,有人耳朵變得又尖又長,結帳的店員甚至臉是紅色的。

帶著滿臉的疑惑我和一群    東西,晃到了涉谷知名的夜店區,前一秒只記得頭上長角的在便利商店門口說要先買提神飲料,下一秒我已經在舞池裡,和一堆看不清臉孔的人在跳舞。

Dj台上射出綠色的雷色光束,讓人失去方向感,耳邊的電子節奏已經幾乎要痲痹我的耳殼,我轉頭告訴朋友,這邊音樂好難聽而且好臭!
下一秒我們站在充滿西方臉孔的舞池裡,嘻哈音樂稍微讓人放鬆,突然我意識到這裡是哪裡,還有我手上拿的調酒是螺絲起子,還有我們已經在這裡兩小時了,我連怎麼進來的都忘了!

腳上踩的高跟鞋此時像火把一樣正在灼我的雙腳,朋友們早就不知道散去哪,只有我和長角的那位站在路邊,他說他想去吃晚拉麵再回家,我快不行了,我看著手錶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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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首發車竟然是件這麼痛苦的事情,我站在月台看到身邊站著的上班族(這麼早上班?!)學生(這麼早去哪?!)心中痛苦萬分的充滿口白。
一上車我就做到最熟悉的靠邊座位,頭倚著旁邊的板子,外頭陽光在深藍色的天空透出一點點微白,耳邊傳來電車轟隆轟隆聲。

我閉著眼,彷彿還能看到上方的跑馬燈紅色字樣劃過,惠比壽-目黑-五反田-大崎
大井町-大森- 下一站,蒲田。聽到這聲音,我突然驚醒,剛剛不是要在品川轉車的嗎?(註2)

反射性的抬頭看著跑馬燈閃過紅色的字,“ 蒲田”,熟悉的車站音樂傳來,確定是這裡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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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到底那晚我是怎麼走出車廂,在品川車站裡 找到京浜東北線,並且坐上返回蒲田的車呢?

至今仍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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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山手線,東京都心部最大的鐵路運輸動脈,停靠在許多繁華的東京知名景點。到東京不免俗的要搭一下山手線,狩野英孝還曾為山手線寫了一首歌

註2:京浜東北線,東海道本線的東站與橫站之間的路線,以及東北本線的合稱。與山手線連接的車站為品川,回到蒲田一定要到品川轉車;就像從台北火車站到木柵動物園,要再忠孝復興站轉車一樣。

2011年11月13日 星期日

[C.H]當年八歲 純粹是一個片段

八歲那年,國小二年級,我試著很努力回想我做了些什麼,但想到的總是七零八落的片段。

那年,我當上了模範生,在班上表現都很乖巧,可能因為戴眼鏡的關係看起來一臉好學生。

我從很小就開始學鋼琴,學生年代的記憶通常下課後,不是去鋼琴老師家上鋼琴就是回家練琴。

至於下午不需上學的日子,我會和弟弟們去公園或學校玩,還不太敢自己騎腳踏車只好都用跑跳的,我們有時候會在公園玩一整個下午,追小狗,爬石頭,搖盪鞦韆,打羽毛球或是只是尖叫和吵鬧。

晚上不一定會乖乖寫作業但很少遲交,我喜歡寫生字本,甲本和乙本對吧?

其他時候就和所有城市長大的孩子一樣,被大人掌控能去哪,不能去哪。
還沒有太多反抗的能力,至少只感在心裡默默抗議,八歲不大不小,但也不太能做出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行為。

在這些片段之外我記得一些臉孔,我很擅長記人,尤其是一個畫面,一句話,一個表情。
她是我一直不小心被分到同班的同學(不知道為什麼一兩年就會分一次班),我們身高都差不多,會因為相同的東西大笑,她眼睛好大好圓,總是留短髮;我和她因為放學走回家路線一樣,不知不覺就不小心湊在一起,不小心變成了好朋友。
好朋友的定義在兒時是非常簡單的-我喜歡跟你玩,我們當朋友好不好?

學校對面有一間便利商店,只要一放學就擠滿無聊的小學生買養樂多,買新的寶島少年,買可樂,買滿天星,或是像我們這種擠在裡面看熱鬧的。

通常我們會一起在便利商店玩鬧一下,然後隨著人潮退去,就很有默契的走出商店,往回家的路上前進。

中間會路過導師家,和其他兩個同學家,有時候他們會跟我們一起走回家,但最後總是剩我和她兩個;然後會路過一間很大(當時還)很新,而且樓梯好多好高的廟。
廟的正中間是一個水池,養了一些小魚,和一隻嘴巴會噴水的假鯉魚。 

這間廟總是變成我們不小心都很累想休息一下的中間站,大多時候我們就只是坐在池子旁邊亂說閒話,拿書包裡預留給這個休息站的餅乾或麵包來吃,實在是記不太得我們說了甚麼,但總是沒停過的說話。

某個悠閒的下午,我們看著池子旁邊的鯉魚型飼料販賣機,突然心血來潮,想要用真正的飼料餵魚,沒甚麼錢的我們開始瘋狂找零錢,口袋裡,書包前面後面的格子,鉛筆盒,制服前面的小口袋。最後,我們用了很多1塊和5塊錢湊了20元,但無情的投幣機只能投10元,我們還得走回便利商店換錢,總之最後,終於在販賣機投下硬幣買了一盒魚飼料。

飼料倒在手上的那一刻我們都雀躍不已,小心翼翼的互相倒在手掌上,但又迫不及待灑下魚池,八歲的我們光是餵個魚就可以莫名的興奮不已;
我永遠記得我們兩個小女孩在魚池前面大呼小叫,開心的又笑又跳,捨不得太快餵完手中的飼料,慢慢的一點一點灑下去,讓這開心的時光在延長一點。

這份快樂和情景只花了少少的錢,但是恰好發生在一個比純真還純真的年紀。

那座廟一直都還在,但是前幾年,他們把魚池拆了,水泥地填滿了那個原本屬於一群小魚的家,和屬於某部分的我童年的回憶。無論我再怎麼想習慣這畫面,總覺得都很不對勁,好像有一張紙硬生生被撕碎怎麼補也很難補回去;

之後我索性路過就不轉頭了,只要讓那當時的氣味留在腦海裡,像這樣偶爾拿出來咀嚼懷念,就好。

[de_dei ] 鮮紅記憶

炎熱的正午
那年夏天,體內血液裡注入充滿著棒球基因,
低年級的我和學長們揮汗練習著傳接球,熱血勤奮著準備縣賽的到來。

突然間教室長廊遠端傳來一陣尖銳的聲音,
尖銳裡人聲貓吼聲夾雜,
所有人目光意會聚集點,一下轉移到吵雜的彼端。

"阿興,幫忙追"......................
叫聲突然轉移到我身上,
這熟悉的聲音

李X強,外號大耳
(人如其名,耳朵面積加總等於臉部二分之一)
國小六年裡似敵似友的兒時玩伴。
在我的印象中,
想到他真的會令人不禁寒毛豎起,
在他的童年世界中舉凡蜉蝣昆蟲到四角爬的哺乳類動物,
都曾遭受他的辣手無情攻擊。
唯一害怕的東西,
只有國小老師的棍子和酒鬼老爸的酒瓶。

光景拉至操場上,一隻驚慌的母貓發了瘋似地四處逃竄。
要牽咎就怪
好奇心是童年回憶中重要的ATP,(蛋白細胞裡運動的介子)
我就像個小跟班一樣盲蟲似地在大耳後頭奔馳。
正當我們接近母貓時我才赫然發現,
原來這是隻大腹便便的有形生命體。
也正因為腹部腫脹,導致行動有別於其它矯捷的野貓。

在接下來的畫面~~
真的讓我永遠無法從我記憶中抹滅,

操場的角落一處是球隊倉庫,老舊的倉庫約莫一坪見方。
當下母貓發揮動物的天性見洞就鑽,眼見前方倉庫門有道缺口,
"砰"的一聲!硬生生地往門縫裡跳。 
 但是或許是反射動作大過先決條件的思考,
母貓忘了本身的體積大過於一般,
橫攤卡在門縫上。
眼見了絕佳機會,
大耳直接拾起地上準備汰換丟掉的舊球棒,
朝著母貓的屁股猛烈一揮。
那力道就好比當初兄弟象─路易士,
擊出全壘打時的石破天驚!

鮮紅色從木板上冉冉漬下,
就這樣結尾了?
『天殺的!』
那隻貓前輩子一定欠大耳什麼?
只見大耳嗤笑的抓起母貓尾巴,
使勁的集氣用力一扯,
母貓如同變形的棉花糖,
軟綿綿的從縫中緩緩滑出。

就在那刻,大耳開始玩起了風車遊戲,
拎著尾巴轉呀轉的! 
像極了小霸王似的向群眾現賞他的戰力品。

貓有九條命?可能母貓癱軟的疲態只是稍作休息。
也或許是風車遊戲轉的母貓迴光返照,

『哇!』此時晴天霹靂慘叫,
母貓用右前爪勾住大耳全身最弱的一環「右耳」
在攀附同時整個貓身剎時撲在大耳臉上,
母貓很像有偷偷意會到大耳的痛點,
整口咬住最弱的另一環「左耳」

"阿興,救我!"  
這慘忍至極的戰鬥,在旁的我早已看傻了眼,
腦袋一片空白,心裡酸酸的也在為母貓感到悲情。

拉扯、撕咬,
這場戰鬥持續不到十分鐘,母貓也已經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
"幹你娘*幹你娘" 
大耳用雙手抓住貓身奮力的往地上一甩,
這苦命的娘攤在草地上, 
嘴角不斷冒出一絲絲的血條。

而小霸王臉上刻劃出一條條血淚的痕跡,
右手豪邁的揮拭,左手拉著貓尾。

或許我發了癲以為他佛心來的想要埋屍,
但我錯了!這變態的行徑還有未完曲沒譜,
在倉庫旁邊有兩缸大水桶,
那是原本在舖籃球場水泥遺留下的清洗桶。

"喂!阿興你知道嗎?媽媽跟我說貓有九條命。"
『幹!』才八歲的年紀大耳倒是了解不少命理,
我用著驚訝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所以呢?你戰鬥中已用去了兩條命,現在還想要淹死第三條命?"
現今再次深深回想,
如果當時它肚裡的孩子也算在內,
那根本就是好幾十條命。

母貓猶如粉白的衣裳沾著一條條的番茄汁,
被大耳壓制在水桶裡就好像搓洗衣服那樣平凡簡單。

在搓弄了十幾分鐘後,
大耳把清洗乾淨的貓身掛在脖子肩上,
大剌剌地就好像裝飾品一樣帶回教室裡現寶。

"混蛋東西,你幹了什麼好事!"
"幹你娘小畜生,!!#@%$!^ "
"........................................'
在我歸還球具以後走到班上門口就聽見,
這怒吼的聲音好像是班導師。

不到幾分鐘時間,導師揪著大耳被斯咬過的耳朵走向辦公室。
而我又在好奇心簇擁下也跟過去看,
班導師在辦公室內眼見當下沒人,
先用椅子摔向大耳,當然大耳想逃。
但是老師也不是省油的燈,把所有辦公室門都給堵住,
一陣狂風亂做的猛打。

這時的我發揮了同儕力量,
直接跑到校長室求援,
後來在校長室內我才了解,
那隻母貓原來是班導師的寵物。
他心想貓媽快生了帶來教室內,
一來可以給天真無邪的小孩了解寵物的柔順,
二來可以就此貼近照顧待產期的時間。
但是重要的第三點,
平地導師忘了他身處在充滿野性的山地小學。

大耳這傳奇的小霸王,
在那年著實給我上了一個生命意義之課,
雖然極度噁心及變態。

後來上國語文時,不乏會讀到人性善惡。
但在我內心深處,儒家思想根本是個屁!
直到年長的我依然遵奉行荀子思想,
人性本惡,唯有通過教化過程才能勸人向上。

有時我也會懷疑自己有著邪惡的一面,
只是大多時刻被我的善意給矇蔽隱藏。

當然至今還有個無法更改的後遺症,
那就是我只要見到貓就會恐懼也拒絕飼養貓,
想到那一幕幕,想到那最後的吐息,我依舊會莫名的感到惋惜。